蓝色方巾2：夜访孤塔

该文章出自很早之前在提拉加德之傲公会一次RP活动，部分情节包含Roll点触发的内容。

插图由：猫爷（金色平原服务器）制作。

第一章链接为以下：

蓝色方巾（第一章）

从西边顺着石板路往下走，可以看到远处浮现的灯火。整个激流堡很安静，能听到草丛间的虫鸣，路上根本没几个人。珀尔西娅分不清哪一间房子是酒馆，好在她只需要跟着德雷普就行。他们最终在一间两层小楼前停下。屋内透着暖光，门外隐约能听到里面的交谈声——这便是城里的酒馆了。

    在进门前，珀尔西娅驻足了下来，她忍不住问：“这个案子，会对这附近的人造成很大影响吗？”

徳雷普语气显得很轻松：“哈，倒也没什么。”

“年轻人或多或少都不想待在这里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推开酒馆的门。

 

就像所有的老酒馆，壁炉里火苗静静跳跃着，食物和麦芽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里面零星坐着几人，低低的交谈声给酒馆笼罩上一层轻柔的纱，然而在开门的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导致场面短暂凝滞，无声的注视让珀尔西娅不太自在，好在他们很快又继续聊起来。但当他们走向吧台时，她仍能感受到几道目光在身后追随着他们。一个胡子灰白的中年人站在吧台后擦拭玻璃杯，他笑着嚷嚷道：“老警长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了？！“

“罗德！”徳雷普热情回应，“今天我不是来喝酒的，该死的。”

“干嘛这么大火气？”罗德老板看他们坐下来后继续问，他热衷于和熟客聊天。

珀尔西娅则是一脸严肃地注视着两人对话。

“工作啊！我已经连续两天没合眼了，真是操了！”徳雷普说。

“哪个***给你惹了那么大的事啊？”

“这不，又要协助我们的好朋友海上人来复盘一个案子。”他说着，拿出保存着蓝色方巾的牛皮纸袋放在吧台上。

 

罗德老板的视线被袋子所吸引，但在看到袋子里的物品后，他的脸色变得极不自然起来。

“这是你们这里的吧？”徳雷普问。

“嗯……我看看。”他慢吞吞地说，眼神飘向别处，“嘶…这个，怎么了？”

“怎么说，你还记得城墙西边的那个案子吧？”徳雷普追问。

“还是因为那件事？”他声音放低，“不是人都抓起来了吗？”

“是啊，我需要你再仔细瞧瞧。”徳雷普强调，他又瞥了一眼旁边的珀尔西娅。

“这群海上来的人，真是服了，仗着自己人多胡作非为！”他一通咒骂，珀尔西娅假装没有听见。她并不想引发冲突，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向老板那微妙的反应。

徳雷普没有继续追问老板，他给自己和珀尔西娅分别点了一杯酒。

珀尔西娅平日是非常乐意能喝上一杯的，但现在却提不起胃口，她沉默地注视着酒杯上的水珠沿着杯壁滑落。吧台后的酒馆老板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他大声回应着其他酒客的需求，忙着把新倒出来的酒端出去给酒馆另一端的客人。

他还是没回答那条蓝色方巾的事。

“你看，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年轻人了。”徳雷普耸耸肩，自然地喝起酒来，就像他每晚都来一样。

“这也太奇怪了。”珀尔西娅说，她还在想着老板那双回避的眼睛。

“你注意到了什么？”徳雷普问。

“这年头乱！”此时老板在另一头说，“部落闹事不断，联盟还不可靠！”

老板送完酒后又回来了，他恢复了之前健谈的模样，只是现在的酒馆里，他那不间断地聊天显得突兀起来。唯一能盖过他声音的是门外传来卫兵的喊声：“戒严期间严禁——”

 

酒馆老板刚才说那些话是因为这案子的事？珀尔西娅显得有点失落，看来案件对市民的影响比她想象得要大。

罗德老板终于回到吧台：“所以，还有什么要查的啊？”

他一副忘了要回答问题的样子，这一次徳雷普没有绕弯子：“你再想想，老伙计，你还见过别的什么人吗？尤其是在晚上九时以后。”

罗德老板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问题，他的脸色一沉。徳雷普举起酒杯，慢吞吞地喝酒，看似不经意，但他那只没戴义眼的眼睛闪闪发亮，警觉地观察着酒馆老板的举动。

“啊……九点……基本都是老熟人啊，没什么特别的。”老板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你们要找什么样的人？”

“我见过晚上九点后有卫兵来过这儿。”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探长回头看了眼坐在炉火前的人，没有搭话。徳雷普继续看着老板：“就是那种，看起来像是我家儿子的那种鬼鬼祟祟的那种，老伙计。“

珀尔西娅诧异地看向探长：这样说自己的儿子……这难道是人类的玩笑话吗？

“那个卫兵很像你说的那种！“后排的醉汉又大声说。

“嗯，除了他以外呢？“警长敷衍地说，珀尔西娅心里犹豫要不要听信一个醉汉的话。

“还有今天的你们俩！“身后的声音不依不饶地追上来，珀尔西娅彻底放弃去理会这个醉汉。

但这时罗德老板突然说：”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这要看我们的小警探怎么评价了。“老警探耸耸肩。

珀尔西娅坐直身子，没空猜测探长是不是在取笑她，她干脆地说：“您就直接说说吧。“

她看向罗德老板。老板双手撑着吧台，一副无奈又不情愿的样子：“一个是常客，曾经的阿拉索联军老兵。“他顿了一下，”那人把酒弄洒了，洒了一桌子。“

他皱起眉头，但珀尔西娅觉得罗德老板并不是因为酒洒了才露出这副表情的。

“嗯……嗯……“探长随口应了一声，他似乎知道对方是谁。

“这没什么可疑的。“老板耸耸肩。

“是啊！上次他还请了我一杯酒！“醉汉又喊，”绝对是全阿拉希最好的人！“

没人搭理他，这时罗德老板眉头皱了皱：“不对，还有一个人。“

徳雷普和珀尔西娅听到后精神一振。

“是个尖耳朵的……咳咳，我是说……精灵。“

“哇哦，看看你说的……“探长故意看向珀尔西娅，她一脸尴尬地坐在一边。

“慌慌张张地往外跑，酒洒了一地，肯定是心里有鬼！“罗德老板说，”那些精灵通常都慢条斯理的，没见过那么紧张的。“

徳雷普摸了摸胡子，表情有点奇怪，珀尔西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说：“啊，这群尖耳朵的这么表现，肯定有点问题了……”

珀尔西娅扫了他一眼，他连忙说：“抱歉，没有攻击性的形容。”

酒馆老板正仔细地打量着他们，而后面那个醉鬼早已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这时徳雷普站起来，往桌子上扔了几枚硬币：“我想我们应该有方向了。”

“等等！”老板说，“你的酒我请了，但这个精灵的酒要付钱！”

“行了，那她的酒我请了。”徳雷普急着出门，不想在这里废话。老板嘟哝了几句，还是把硬币收了下来。珀尔西娅只来得及看一眼没喝两口的酒，便匆匆扭头跟着徳雷普离开了酒馆。

 

他们回到酒馆外时，已经夜色沉沉。一阵风吹过，珀尔西娅打了个哆嗦，街上只剩几个训练的卫兵。徳雷普在门口点了支烟，珀尔西娅站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身为精灵，她的视力仍能捕捉黑暗中的细节。

石板路干净整洁，花圃虽未开花，却被细致照料。尽管这城市对珀尔西娅并不友善，但居民对它的维护却无可挑剔。

徳雷普缓缓吐了口烟，抬头看向远处一座被酒馆挡住的高塔。顺着他的目光看，那塔顶的窗户灯火通明，看来这里的精灵还没睡。珀尔西娅脑子浮现出一群白胡子，孤僻的怪人，实在难想象这些人会匆忙跑进酒馆里。

“这就是‘慌张精灵’住着的地方吗？”珀尔西娅问。

“你不也是吗？”徳雷普说，“等下记得放尊重点，不然那些古怪的施法者指不定给你使点什么绊子。”

我也是“慌张精灵”吗？珀尔西娅有点想笑，但还是点点头。

 

他们走到高塔前，德雷普和珀尔西娅不约而同地停在门口，面前的门缝中透出细微的光，德雷普郑重敲了敲门。

一个年轻的男声传来：“老师，楼下有什么动静？我去看看。”

脚步声沿着阶梯迅速逼近，伴随着急促的喊声：“来了，来了，谁啊？”随即在门后停下。

“我是德雷普，当地探长。”

“等等，这边这个魔法结界，我还没有解除，你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德雷普看了一眼珀尔西娅，神色平静，像是对这种法师的拖沓早有预料，却依然不耐。

门后又传来叽咕的念咒声，珀尔西娅忍不住想，这样一个全是老年人的地方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但是没办法，两人不得不继续等待。

忙活了一阵，门后的声音犹豫地说：“大概解除了……虽然样子没变，其实我已经给你们申请了权限，你们试试能不能进来？”

与此同时，一个响亮的女声从顶上传来：“还没好吗！？”

“马上了，老师，马上了，德雷普探长又来了！”

隔着一道门似乎里面正在兵荒马乱地发生着什么，而门外的德雷普和珀尔西娅一言不发地听着。半晌德雷普说：“女士优先？”

 

珀尔西娅担心的还是门后的法师，听起来一点都不靠谱，她闭眼硬着头皮迈进一步，好在什么事都没发生。

“哇哦！”那个声音又响起了，她睁眼一看，面前是个很年轻的精灵，头发有点凌乱，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正兴奋地看着自己，“你们居然第一次就过来了，而且没有变成羊，没有爆炸，没有出现染色体紊乱症状……”

“尖耳朵。”德雷普也走了进来，没想听他废话，掏出了枪。

“探长？！”珀尔西娅惊呆了，另一位精灵也愣在原地，他回过神时大喊；“哎哎哎！这是在干什么！？”

“我们现在怀疑你与本地的一场谋杀有关，你有权保持沉默。”他冷酷地说。

“我！？什么，我吗？！”他惊慌失措，“不对啊，什么谋杀，不是，怎么可能是我！？”

“我管你这那的。”德雷普表情严肃，依然用枪指着精灵。

“我从很久以前就来帮你们研究法术！”他挣扎着喊道，“你看，我现在还有实验没有做完呢！”

“放下你手中的怪玩意，过来！”德雷普说，那个精灵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握着那奇怪的东西，始终不放开——

“这就是个星穹仪，先生。”他解释，终于把星穹仪放到一边。

“先生，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珀尔西娅说，“楼上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我的老师。”他说，“我们现在在抓紧完成肯瑞托一个月之前给我们安排的议题实验。”他的面色因紧张泛红，身体僵在原地。

德雷普死死盯着他，接着突然笑了起来，他上前弹了一下那个精灵的脑袋，精灵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傻孩子，你不记得我了？你这个薄情的尖耳朵。”德雷普收起枪，“你老师呢？带我们去找她。”

“对！还有老师。”意识到对方是在开玩笑后，他一跃而起，朝楼上跑去，看起来手忙脚乱的。在这段时间里，楼上一直传来一些古怪的爆炸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飘来，珀尔西娅硬着头皮也跟着往上走。

他们没走几步，又见到了另外一位女精灵走下来。她看起来更加年长成熟，紫色法袍长及脚踝，长发顺服地垂在胸前。她一脸冷静地看着德雷普和珀尔西娅，珀尔西娅注意到她面容沉静，但颊边若隐若现的黑痕像是刚经历过轻微的爆炸。

“露米娜，”德雷普介绍，“奥布莱斯的导师。”

两位精灵醉心与研究法术，就算是深夜时分法师塔里还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场面。对德雷普的到访露米娜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而德雷普似乎对露米娜格外殷勤，让露米娜时不时大翻白眼。

奥布莱斯慌忙地说要打扫一下楼顶就拼命往上窜，但没多久大家都走到了顶楼。珀尔西娅被楼里的场面惊呆了，数不清的典籍围绕着塔的墙壁排列着，甚至会自己悬浮在空中，平台上摆放着各种炼金装置和星象仪，而房间另一端是试图清理地板的奥布莱斯，他强调“今天早上这里还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但屋子里杂乱摆放的仪器和墙上残留的某种焦灼魔痕却很难让人很难忽视。

在楼梯口的露米娜不忘催促奥布莱斯继续做实验，她瞪了一眼正要把烟掏出来的德雷普：“法师塔内禁烟，老家伙。”

“嘿嘿，抱歉。”德雷普悻悻作罢，他示意珀尔西娅向前，“我们现在有些案件需要你配合一下。”

“什么案件？”露米娜问。

“就是最近那个。”他提示露米娜，露米娜深情略带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你说得就像我最近有出过法师塔一样。”

珀尔西娅正要发问，露米娜却忽然停顿：“哦……有出去过，等下，让我想一想。”

“在这附近有一位平民遭遇袭击死亡，我们收到线索说，你们或许和这个案件有关。”珀尔西娅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

“被抓的海军？”露米娜一下子抬头看向珀尔西娅，珀尔西娅还未回答，奥布莱斯却抱着一箱古怪的仪器冲了过来，一边结结巴巴地问露米娜关于材料分配的问题。

“……不是材料太多导致爆炸的！你先把箱子放地上！”露米娜厉声说。

“哦……”

“地上。”她一字一顿地说。

奥布莱斯这才把箱子放下来，箱子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

“好了好了，我不在乎你们的实验，能先回答我‘警员’的问题吗，二位？”德雷普的耐心快到极限。

“好。”露米娜深吸一口气，“这是易燃易爆的东西……”她重新看向珀尔西娅。

徳雷普则嬉皮笑脸地凑近奥布莱斯：“奥布莱斯，帅小伙，你看起来结实了不少啊……来，让我瞧瞧你！”

他一边招手，奥布莱斯一边躲闪，露米娜瞥了一眼，又看回珀尔西娅。

“女士，最近您有离开法师塔吗？您有什么发现吗？”珀尔西娅又干脆利落的问了一遍。

“是，前几天晚上。”露米娜毫不犹豫地回答，珀尔西娅屏息等待。

“因为我这位蠢笨的学徒睡着了。”她责怪地看了一眼远处躲避徳雷普的奥布莱斯，“我只能自己去酒馆采购一些食物和饮料。”

这样的答复却让珀尔西娅的眉头皱起来了，但她不想影响露米娜接下来的回答：“您和酒馆的老板认识吗？“

露米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罗……罗德？好像是这么叫，算是认识。”她脸上又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之前教过那老家伙学魔法，结果连戏法都学不会，还想泡我，呵！”

 

珀尔西娅有点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这二位居然还有这种关系。她观察着露米娜那不屑又有些烦躁的神情，心中判断她没有说谎。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追问了一句。：“您只是去那里买食物就回去了？”

“还买了杯酒。”她说。

“最后一个问题，这里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精灵吗？”珀尔西娅继续问。

“拜托，这破地方，怎么会有精灵想呆着，我都想走了。”露米娜抱怨道。

“快把老师换走吧，换一个好脾气的老师。”奥布莱斯在远处小声说。

“我会来继续拜访她的，我一直是她忠实的追求者。”普雷德乐呵呵地说，奥布莱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珀尔西娅审视了一下面前两位精灵——一位正在为这里的环境抱怨个不停，一位正在喊着坩埚要爆炸了在屋子里乱窜。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两位精灵不像在撒谎，但哪里出了问题？

普雷德在身后低声说：“她应该是除了我之外这里最守法的人了……不出意外的话。”

珀尔西娅看向普雷德，他也这么认为？那么在今晚的对话中，有人在隐瞒着什么……

——未完待续——